《我们纲领中的民族问题》(The National Question in Our Programme)

列宁阐述无产阶级政党纲领中的民族问题的短文。1903年,在《火星报》的影响下,俄国的社会民主主义运动有很大发展。它的革命思想和革命口号深入到工厂、农村和军队, 1903年7—8月发生席卷俄国南部的总罢工,表明亟须在全俄范围内把无产阶级力量联合起来。俄国革命社会民主党人根据《火星报》所制定的建党的思想原则和组织原则,从1902年夏开始筹备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二次代表大会。这期间,党内就纲领草案中的各种问题展开讨论,民族问题是讨论较多的问题之一。列宁指出:在党纲草案中,我们提出了建立具有民主宪法的共和国的要求,民主宪法应保证承认国内各民族有自决权。许多人觉得我们纲领中的这一要求不够明确,所以在本报第33号上谈到亚美尼亚社会民主党人宣言时,我们对这一条的意义做了说明。这个说明就是《我们纲领中的民族问题》一文。此外,也针对波兰社会党在《俄国社会民主党对民族问题的态度》一文发表后的错误认识进行了批评,在民族自决权问题上引导波兰社会党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最初载于1903年7月15日《火星报》第44号。中译文收入《列宁全集》第二版增订版第7卷。

该文简要地阐述了社会民主党对支持民族自决权的态度和原则,分析和驳斥了波兰社会党人的错误主张。

列宁从手段、任务、阶级斗争的需要等方面明确说明社会民主党人对于民族自决权的态度。社会民主党将永远反对任何用暴力或任何非正义手段从外部影响民族自决的企图。社会民主党作为无产阶级的政党,其真正的主要的任务不是促进各民族的自决,而是促进每个民族中的无产阶级的自决。我们应当永远无条件地努力使各民族的无产阶级最紧密地联合起来。

列宁强调承认民族自决权的条件性和基本原则,驳斥了波兰社会党对《俄国社会民主党对民族问题的态度》一文的指责,指出波兰社会党主张“完全地无条件地承认民族自决权”是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空话。社会民主党人无条件地承认争取民族自决的自由的斗争,但这并不意味着必须支持任何民族自决的要求,应当使民族自决的要求完全服从于无产阶级阶级斗争的利益,不要破坏现代无产阶级政治斗争的统一,这是在民族问题上同资产阶级民主派的区别之所在。列宁以马克思对卢格的批评说明并不是任何民族压迫在任何时候所引起的独立要求都是正当的,马克思主义者只能有条件地承认民族独立的要求。

列宁通过分析两个不同时代的局势说明现时代波兰的出路。在马克思那个时代,波兰处于最后的资产阶级革命运动之际,不仅农民而且很多贵族都是革命的,不恢复波兰的独立,民主运动在欧洲就不能取得完全胜利,那时的波兰确实是反对沙皇制度的文明堡垒,是民主运动的先进部队。而现在,波兰处于无产阶级革命前夕,波兰的统治阶级、德奥的贵族地主、俄国的工业金融大亨等各反动势力猖獗,德国和俄国的无产阶级,同英勇地继承了过去革命的伟大传统的波兰无产阶级一起,在为自己的解放而斗争,邻国先进的马克思主义者密切地注视着欧洲政局的发展,对波兰人的英勇斗争充满了同情。列宁指出,资产阶级革命不可能建立自由的波兰,只有通过一场现代无产阶级的社会革命,波兰才有可能恢复独立。

列宁强调阶级斗争的重要性。指出,现在阶级的对抗使民族问题退居次要地位。俄国的社会民主党在自己的纲领中承认民族自决权的时候,不排斥波兰无产阶级把建立自由独立的波兰共和国作为自己的口号,只是要求真正的社会主义政党不要腐蚀无产阶级的意识,不要掩盖阶级斗争,不要用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空话来诱惑工人阶级,不要破坏现代无产阶级政治斗争的统一。这个条件是承认民族自决的关键。列宁批评波兰社会党主张的“德国或俄国的社会民主党人否认自决权,否认要求建立自由独立的共和国的权利”的观点之所以错误,在于波兰社会党忘掉了阶级观点,用沙文主义掩盖阶级观点,破坏当前政治斗争的统一,波兰社会党不是真正的工人社会民主党。

列宁还指出俄国社会民主党与波兰社会党的本质区别。波兰社会党认为“波兰无产阶级不能同俄国无产阶级一起为推翻沙皇制度而斗争,至于推翻沙皇制度则是俄国同志的事情”。俄国社会民主党的目的则是推翻整个专制制度,在为反对俄国境内的任何民族压迫而斗争,他们号召俄国整个无产阶级来进行这一斗争,在自己的纲领中提出语言、民族等完全平等,承认每个民族有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与此不同,在波兰社会党看来,民族问题只是波兰人同德国人、俄国人的对立。而俄国社会民主党人则把无产者同资产阶级的对立放在首位,并且告诉波兰工人:只有同俄国无产阶级结成最亲密无间的联盟,才能满足目前反对专制制度的政治斗争的要求,只有这样的联盟,才能保证政治上和经济上的彻底解放。

这篇短文提出了很多重要观点,如,无产阶级的政党的任务不是促进各民族的自决,而是促进每个民族中的无产阶级的自决;阶级斗争和民族斗争相比,阶级斗争更为根本,要把无产者同资产者的对立放在首位。这些观点坚持和丰富了马克思恩格斯的民族自决权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