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拒绝什么遗产》(The Heritage We Renounce)
列宁批判自由主义民粹派的错误的著作。写于1897年,1898年载于《经济评论集》。中译文收入《列宁全集》增订版第二版第2卷。
当时自由主义民粹派的报刊制造舆论,说马克思主义者抛弃优秀的传统,拒绝革命民主主义的思想遗产;同俄国社会中优秀先进的部分脱离了关系;割断了民主主义的线索;等等。列宁对此详加考察并予以驳斥,在《我们拒绝什么遗产》中从经济学和政论方面批判了俄国的自由主义民粹派,阐述了无产阶级政党如何对待革命传统的问题。
列宁认为在革命民主主义的思想遗产中根本没有任何自由主义民粹派的东西。列宁在分析斯卡尔金的《在穷乡僻壤和在首都》后指出,可以把他叫作资产者—启蒙者。他把19世纪60年代“遗产”的一般“启蒙”性质表达得相当清楚。主要是:对于农奴制度及其在经济、社会和法律方面的一切产物充满着强烈的仇恨;热烈拥护教育、自治、自由、西欧生活方式和整个俄国全盘欧化;坚持人民群众的利益,主要是农民的利益,相信农奴制度及其残余一经废除就会有普遍幸福,而且衷心想促进这一事业。列宁指出,在这个遗产里没有任何民粹派的东西。之所以拿斯卡尔金做例子,正因为他是“遗产”的代表,又是民粹派捍卫的旧制度的死敌。马克思主义者将始终支持斯卡尔金的愿望,因为这些愿望代表着进步社会阶级的利益,代表着整个社会在目前道路即资本主义道路上发展的迫切利益。而民粹派对斯卡尔金的这些实际愿望或者对他的问题提法所做的修改都很糟糕,都遭到马克思主义者的反对。
列宁指出,马克思主义者“攻击”的不是“遗产”,而是自由主义民粹派分子加到遗产上面的浪漫主义的和小资产阶级的东西。和斯卡尔金一样,恩格尔哈特也是“农村政论家”,在其《农村来信》中也对农村进行了政论性的特写。但恩格尔哈特的观点中既有那么多一切启蒙者所共有的特点,还有那么多现代民粹派特有的东西,以致很难把他归到哪边。接着,列宁分析了恩格尔哈特以上两方面的表现,总结道,整个说来,把恩格尔哈特世界观中正面的特点与反面的特点加以比较,前者在恩格尔哈特那里占绝对优势,后者则仿佛是外来的而与该书的基调不合的东西。
列宁认为,民粹派自认为是19世纪60年代“遗产”的继承者,而实际上在一系列有关俄国社会生活的重要问题上都落后于60年代的启蒙派。列宁通过假设别人的诘问,把民粹主义的世界观归结为三个特征:一是,资本主义在俄国是一种衰落、退步;二是,认为整个俄国经济制度有独特性,特别是农民及其村社、劳动组合等等有独特性;三是,忽视“知识分子”和全国法律政治制度与一定社会阶级的物质利益有联系。以此为基础,列宁指出俄国马克思主义者是在而且必须在广义上使用“民粹主义”这个概念,反对的是整个观点体系,而不是这一观点体系的个别代表。当讲到民粹主义上述基本观点的时候,应当首先确认,“遗产”与这些观点毫不相干。俄国马克思主义者所反对的民粹主义,与60年代的“遗产”没有任何共同之处。虽然民粹派比启蒙者的“遗产”前进了一大步,提出了俄国的资本主义问题,但是由于他们的小资产阶级观点以及对资本主义的感伤的批判,他们对这个问题提出的解决办法非常不能令人满意,以致在一系列有关社会生活的最重要问题上,民粹派都落后于启蒙者。把民粹主义归入俄国启蒙者的遗产和传统,归根到底是不好的。
列宁指出更彻底、更忠实的“遗产”保存者,不是民粹派,而正是马克思主义者。列宁扼要地说明启蒙者、民粹派分子和俄国马克思主义者三个社会思想流派之间的相互关系:启蒙者相信当前的社会发展,因为他们看不见它所固有的矛盾;民粹派分子害怕当前的社会发展,因为他们看到了这些矛盾;马克思主义者相信当前的发展,因为他们认为只有这些矛盾充分发展,美好的未来才有保证。可见启蒙者和马克思主义者都竭力支持、加速和促进循着当前社会发展道路继续前进,扫除一切妨碍这个发展的障碍,民粹派则竭力阻止,害怕资本主义的发展。启蒙派和马克思主义者都是历史乐观主义者,民粹派则是历史悲观主义者。在异质的历史观的指导下,启蒙者没有提出改革后发展的性质问题,仅限于向改革前制度的残余做斗争,给俄国的西欧式发展扫清道路;民粹派提出了俄国的资本主义问题,但它是从资本主义具有反动性质的观点出发解决这个问题,因此不能完全接受启蒙者的遗产;而马克思主义者是从资本主义进步性的观点出发来解决俄国资本主义的问题,因为他们不仅接受了启蒙者的思想,并且从无家产的生产者的观点分析资本主义的矛盾,从而对这个遗产做了补充。启蒙者一般地谈论人民、谈论民族;民粹派希望代表劳动者的利益,却站在小资产阶级的立场上;马克思主义者不仅以劳动者的利益为标准,而且代表无家产劳动者的利益。由此列宁得出结论:俄国马克思主义者是比民粹派分子彻底得多、忠实得多的遗产保存者。当然,保存遗产,绝不等于局限于遗产,而是要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使遗产得到发扬,马克思主义者除了捍卫欧洲主义的一般理想,还分析俄国资本主义发展所包含的各种矛盾,并从上述观点出发评价了这个发展。
最后,列宁再一次谈论了米哈伊洛夫斯基就遗产问题对马克思主义者所做的诬蔑。此人声称马克思主义者不愿意与过去有任何继承性的联系,坚决拒绝遗产,凶恶地攻击遗产。列宁这篇文章正是驳斥这些十分流行的捏造。
通过列宁的系统批判与阐述,不仅对大众识别俄国自由主义民粹派的种种错误,而且对俄国无产阶级政党正确对待革命传统有着重要的指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