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理论问题述评(评杜冈—巴拉诺夫斯基先生和布尔加柯夫先生的论战)》(A Note on the Question of the Market Theory〔Apropos of the Polemic of Messrs. TuganBaranovsky and Bulgakov〕)

列宁针对“合法马克思主义”者错误观点而写的著作。写于1898年底,次年1月刊载于《科学评论》杂志第1期,署名为弗拉基米尔·伊林。中译文收入《列宁全集》第二版增订版第4卷。

“合法马克思主义”者早期反对专制制度,批判民粹主义,革命的马克思主义者(包括列宁)曾通过与他们暂时而且有条件的合作,共同反对民粹主义思潮,扩大了马克思主义的影响。后来,“合法马克思主义”者纷纷接受了伯恩施坦主义,在理论上否认了社会主义的独立自主权,他们竭力设法控制工人运动,为资产阶级的利益服务。他们穿起马克思主义的外衣,采用马克思主义的某些词句,走向了马克思的对立面——歪曲与否定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其代表人物就包括杜冈—巴拉诺夫斯基和布尔加柯夫,他们分别在其著作《现代英国的工业危机》和《论资本主义条件下的市场》中探讨了“市场问题”,批判民粹派的市场理论。同时,他们两人之间也展开了激烈的论战,论战中出现了歪曲、否定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原理的现象。列宁在西伯利亚流放地,对“合法马克思主义”予以坚决驳斥,其成果集中于《市场理论问题述评(评杜冈—巴拉诺夫斯基先生和布尔加柯夫先生的论战)》。

全文共有七个自然段,主要观点如下:

关于杜冈—巴拉诺夫斯基是否抄袭了马克思国外市场对资本主义国家作用理论的问题。杜冈—巴拉诺夫斯基谈了国外市场对资本主义国家的作用,并宣称“这种阐述绝不是从马克思那里抄来的”,因为马克思“在第2卷中根本没有提到国外市场的问题”。列宁通过列举《资本论》的原话来与杜冈—巴拉诺夫斯基的观点做对比,指出马克思在《资本论》第2卷《产品实现》即第3篇里“非常明确地阐明了对外贸易同这个问题的关系,从而也就阐明了国外市场同这个问题的关系”,“没有对外贸易,资本主义生产一般是不能存在的”,而杜冈—巴拉诺夫斯基则说道,每一个向国外输出产品的国家,国外市场是绝对需要的;马克思说对外贸易离不开国外市场,因为对外贸易只是用一种商品代替另一种商品,而巴拉诺夫斯基则说,输入商品的国家应该输出商品,也就是说,必须有国外市场。列宁认为,巴拉诺夫斯基仅对马克思的原理做了词句上的简单的变动,是对马克思这一理论的抄袭。

关于如何评价《资本论》问题。杜冈—巴拉诺夫斯基认为《资本论》第2卷和第3卷是远远没有完成的手稿,从第3卷中得不出从第2卷分析出来的结论。列宁反驳说,在第3卷中,“生产过程分析”这一章就是论述第2卷分析得出的结论,分析的结果是用来解决资本主义社会社会收入的种类这一重要问题的。杜冈—巴拉诺夫斯基指出,第3卷与第2卷二者对实现(以及关于市场理论)问题的阐述是矛盾、对立的,列宁驳斥道,杜冈—巴拉诺夫斯基所理解的矛盾只是“马克思这里只是证实他在《资本论》其他几处曾经指出过的资本主义的矛盾,即无限扩大生产的意图和必然的有限消费(由于人民群众的无产阶级状况)之间的矛盾”,这也是《资本论》第2卷和第3卷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总资本再生产过程和流通过程的分析得出的唯一结论,并且这个矛盾也是资本主义社会所固有的,我们没有权利从他的话语中理解出其他层面的意思。列宁指出,这个矛盾也不像民粹派那样解读为资本主义没有任何进步性,它只是向我们说明资本主义的暂时性,说明它被更高形式取代的必然性。

关于如何理解马克思以前的经济学家的理论问题。布尔加柯夫先生责备杜冈—巴拉诺夫斯基,说他对于马克思之前的经济学说的评价是不正确的;而杜冈—巴拉诺夫斯基则责备布尔加柯夫把马克思的观点同产生这些观点的科学基础割裂开来,认为马克思的观点似乎同他的先驱者的观点毫无联系。列宁认为,“这种指责在实质上是完全没有根据的”,同时指出,杜冈—巴拉诺夫斯基和布尔加柯夫两人在讨论此问题的时候均忽视了亚当·斯密的理论。因为在马克思之前,斯密已经在谈论市场理论时把社会产品按价值区分为可变资本与额外价值(他漏掉了不变资本,这是错误的),按实物形态分为生产资料和消费品两大部类,而这正是在谈论实现问题时必须提到的重要的、根深蒂固的理论。事实上,正是由于杜冈—巴拉诺夫斯基忽视了斯密的理论,他在叙述此后的经济学家的观点时才放过了他们主要的错误。

关于如何理解数字公式及其意义的问题。布尔加柯夫断言,杜冈—巴拉诺夫斯基的公式“由于脱离了范本”即马克思的公式,大大地失去了说服力,而且没有把社会再生产过程讲清楚。杜冈—巴拉诺夫斯基则说,布尔加柯夫没有清楚理解这种公式的真正用途。列宁认为,在这个问题上,对的完全是布尔加柯夫先生。杜冈—巴拉诺夫斯基提出了远不及马克思的有说服力的公式,而对于应当用公式来试图说明的过程的要素,却没有在理论上加以说明,或者说,杜冈—巴拉诺夫斯基先生无法正确理解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原理。相反,布尔加柯夫先生对马克思的理论的论述,比杜冈—巴拉诺夫斯基先生要清楚得多,正确得多。

关于如何理解“不同的资本周转”与“工资基金”的问题。列宁认为,在布尔加柯夫书中讨论的“不同的资本周转”与“工资基金”问题,写得最不成功。因为,在这两个问题的论述上,布尔加柯夫在结论上或补充,或修正马克思的理论,对问题的提法也是与马克思背道而驰的。

列宁通过评述布尔加柯夫和杜冈—巴拉诺夫斯基的论战,批判了他们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理论的歪曲与篡改,阐述了马克思真正的、科学的市场理论。之后,列宁分别在《科学评论》和《生活》两个杂志上发表了《再论实现论问题》和《答普·涅日丹诺夫先生》等文章,继续开展对“合法马克思主义”者歪曲和“批评”马克思经济理论的反驳工作。如在《再论实现论问题》一文中,列宁指出,司徒卢威把马克思的实现论同资产阶级经济学家的市场理论混为一谈,把抽象的实现论同资本主义产品实现的具体历史条件混为一谈,毫无根据地把马克思的实现论说成产品按比例分配的理论,等等。列宁正是在同形形色色的小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思想的斗争中,维护和坚持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原理。